137、《画皮2》和狼人“犬戎”、狐妖
看完第一遍《画皮2》后，我向妻子推荐这部电影，说是《花木兰》和《画皮》的集合，不过很精彩，后来还陪妻子看了第二遍。妻子看完时说，这本合集还要加上《阿凡达》，想想果然如此。
商业大片，抄袭一些“桥段”，原本無可厚非，只要你演绎的精彩，也可以大获全胜。当年《無极》被贬为無聊，因为那些雪国呀、光速跑人呀，还有头发竖得很高的神女呀，忽悠外国人还可以，而国人直觉得“無稽”，所以口碑不好。《画皮2》有所不同，真是有稽可谈，据说导演是考据癖，行腔走板都有出处，比如影片中天狼国的语言，听起来自然流畅，像是一种有体系的语言，有传言说是梵语，但我还没有考据到。《阿凡达》里的Na'vi语，就是一种有体系的语言，后来美国有学校专门教授这种Na'vi语言，有趣的是居然还有人花钱去学习这门语言。对比早期中国的抗战电影里，除了“米西米西”和“巴格牙鲁”算是日语以外，其它多是模仿日语腔的发音而已。如此一来，《画皮2》多少有点谈资，现在就一些和我的此系列文章有关典籍浅谈一二，算是抛砖引玉吧。
看完《画皮2》后，我曾想电影的名字叫《狐妖外传》也许更贴切一点，可能是出于商业的考量，用现在的片名也無可厚非，不过这只是题外话。电影是随一个修行千年的狐妖求生的故事展开的，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，一些有灵性的生物，如狐狸、蛇、鲤鱼、兔或猴之类的野生动物修炼成精，是民间神话里的定式，此处無需赘言。值得点评的是故事里的女主角，是一只九尾狐，而中华文明史上，九尾狐的传说由来已久。九尾狐在《山海经》里有多处记载，《南山经》曰：青丘之山，有兽焉，其状如狐而九尾，其音如婴儿，能食人，食者不蛊。九尾狐是狐狸里的怪物，我相信从来没有人看见过九尾狐，但中国民间将九尾狐传神地有鼻子有眼，自然不是用“迷信”二字可以搪塞的了。我自私下以为，狐在中国文化里是美学概念，而狐媚之美在于尾而不是在于脸，九是中国古代极多的代名词，于是善于变幻的狐媚，生多几条尾巴就可想而知了。只有吃过九尾狐的人，才可以抵御狐媚的诱惑，这也是人之常情嘛。有趣的是《吴越春秋·越王無余外传》里，关于九尾狐，讲述了一个更加古老的传说故事，这个故事卻演绎出中国上古道统人伦：相传大禹治水时，年近三十还没有娶妻，当他路过涂山时，看到一只九尾白狐，不禁想起涂山当地流传的民谣，歌谣里说：看见九尾狐的人可以为王，娶涂山女儿的人能使家道兴旺。于是禹就娶了涂山女子为妻。后来这个涂山女子生了啟，而啟就是中国第一个世袭帝王，因此九尾狐竟被封为“瑞兽”。嘿嘿，其实这个故事是在说，娶涂山女可以抵御狐媚。
虽然我对中华文明史上的美学概念的兴趣，要多过中国道统人伦史，但是本文笔触点不在这里，只就点到为止。
电影《画皮2》的导演对故事的历史背景的执著也是可圈可点，也是我本文的著墨之处。虽然电影没有刻意交代历史背景，但我们可以从电影一些画面的背景地图里可以看到“漢”和“匈奴”的字樣，可以断定故事发生在漢代。漢文化的格式已约定俗成，所以导演的创意更多地体现在敌对国的天狼国上，天狼国漂亮女王的扮相，明显喻示天狼国还是一个狼图腾部落，小小遗憾就是有点妖魔化漢文化周边的异族文明，但不妨碍点评电影故事传递中国历史文化的掌故。
电影里的狼人一族，让我马上联想到“犬戎”，在有文字记载里，犬戎是第一支对中华文明历史进程有重大影响的异族，《史记》里说，西周最后一个皇帝幽王，数举烽火博美人一笑，失信于诸侯，当申侯联缯国及犬戎，攻打幽王，幽王再燃烽火时，诸侯已不相信了，于是犬戎杀幽王于骊山下，并蹂躏镐京，劫掠而去。而后诸侯共立平王，但镐京满目疮痍，只能迁都洛邑了，于是就有了东周。虽然后来的历史考证，说《史记》载录与历史实事有所出入，比如烽火是漢代才有的军事传递信息的工具，但犬戎杀幽王并掠抢了西京都应该是史实。先秦时犬和狼是不分的，犬戎自认自己的祖先是两只犬，所以犬戎的称呼在当时应该没有被中华文化妖魔化。但犬戎只是被称为戎里的一支，先秦时中华文明将四围的异族文明初略地有一些分类，大概是东夷、西戎、北狄和南蛮，近代的一些历史学家如王国维、钱穆等，详尽地考证过，说春秋时这些异族文明许多是杂居中华文明诸国之间，并非全在中华文明四周之外，特别是钱穆认真地考证说，犬戎是聚居在镐京的东面的骊山脚下。但是到了漢时，戎肯定是西迁了，我们在西域的诸国里，找不到戎的明显后裔，特别是犬戎，更無蜘丝马迹。有一点推测应该是正确的，戎在漢后融入了西羌，在河湟一带（现在的甘南、青海即新疆的东南处）逐水草而居。《山海经》里也有犬戎国的记载，《海内北经》曰：犬封国曰犬戎国，状如犬。有一女子，方跪进柸食。 《山海经》里还有其它对犬戎的记录，并说犬戎也是黄帝的后裔，但是这段对犬戎国的描述，似乎关联著《后漢书·南蛮西南夷列传》的开篇描述，仿佛暗示著西南诸异族是帝高辛氏之畜狗盘瓠和其女结亲的后裔，当然此时已经有犬戎了，因为五彩毛狗盘瓠是用口衔著犬戎大将吴将军的头回来，才得到帝女为妻的，还是在帝女坚持下，才得以负女入南山，其子孙号蛮夷。这神话肯定是后人附会的，不足为信史。但是就在这《南蛮西南夷列传》里有一段离奇的史实，仿佛又关联著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电影故事。
东漢明帝永平年中，益州刺史朱辅，好立功名，学著漢武帝的模樣，开疆辟土，应该是在现代川西北、康藏一带，发现了一些当时未知的文明世界，《后漢书》记载：自汶山以西，前世所不至，正朔所未加。白狼、盘木、唐取等百余国，户百三余万，口六百万以上，举种奉贡，称为臣仆。六百万人！朱辅虚报邀功吧？现在那里都未必有六百万人口。不过，确信那里有一些狼图腾的部落，其他细节历史记载不多，但文字记载卻留下了白狼王的三首诗歌，而且是有原本白狼文的。现抄录一首漢文注音的白狼王的诗，看看像不像电影里的天狼国人说的语言：
堤官隗构，魏冒逾糟。罔驿刘脾，旁莫支留。征衣随旅，知唐桑艾。邪毗甚补，推潭仆远。拓拒苏便，局后仍离。偻让龙洞，莫支度由。阳雒僧鳞，莫穉角存。
据说这种语言是藏缅语系的，现在肯定失传了，即使有，我们也無法知道和当时的白狼族有什么樣的关联。当时这首诗歌翻译成漢语是这樣的：
大漢是治，与天意合。吏译平端，不从我来。闻风向化，所见奇异。多赐缯布，甘美酒食。昌乐肉飞，屈申悉备。蛮夷贫薄，無所报嗣。愿主长壽，子孙昌炽。
哈哈，除了拍马屁，就是要绢要绸要美酒，倒是符合当时的那些游牧民族对漢文明的一向祈求。
图腾是原始文明的特征，多是显现在还处于渔猎、游牧的文明中，随著农业时代到来，浓郁的图腾文化就会渐渐淡去。漢以后犬戎的踪迹几乎消失了，应该是融入或者转化成另一种文明，所以中国的文史档案里就不会见到这种称呼。最后一次提到犬戎，应该是唐代宗时期的柳伉，这个太常博士在皇帝上疏里说：“犬戎犯关度陇，不血刃而入京师……”。唐时吐蕃帝国兴起，曾经整合过西羌，犬戎甚至戎已经不存在了，柳伉称其犬戎，是一种歧视性叫法，不足为论。
电影《画皮2》里的另一个看点就是和亲。和亲是漢以后泛中华文明不同种族之间外交种惯用手法，昭君出塞、文成公主以及后来的香妃，已是民间耳熟能详的故事，我在文章《胡不归》也讲述过两个漢公主远嫁西域的凄美事迹。电影里的靖公主，被指明是皇帝的十四个公主之一，其实电影一开始这个公主的宿命已定，只是开始时没有明确交代，故事里的靖公主与武士霍心之间的感情纠葛，那是节外生枝，应该不会影响历史进程，因为公主的称号及特权，是社会伦理次序的象征，不可动摇。狐妖的出现，代表著另一种势力，那就是美丽，爱情本来是美学的概念，美女就是爱情的代名词，电影里小唯和靖公主暧昧相拥，是一个世俗文化不太容易理解的心理现象阐释，就是美和道德的博弈，不在其中，自然不会明了个中滋味。这个论题的推演，需要很长篇幅，并且和本文关联不大，还是言归正传。
电影中的和亲就是天狼国王子要娶漢公主，这是一个中国文化定式，無须品论。但是天狼国的和亲里隐藏者一个阴谋，本来两族和亲都是阴谋，是用牺牲当事女人的意愿，来换取种族间的和平相处，原本就不是一件浪漫的故事，人类只能在里面发掘为国牺牲的崇高了，但电影故事里阴谋是如此拙劣，于是注定这部电影只是一部商业影片，谈不上什么艺术。于是靖公主面临的悲剧微不足道，我还是讲述另一个真实的悲剧吧。
在中国文学作品里常见的外嫁公主，一般都不是正真的公主，只是宫女或者皇室远房亲属，被封为公主而已，嫁公主只是一个姿态和象征。唯有唐朝时，先后将六位正真的皇帝女儿嫁给回鹘人，漢人同周边不同异族关系最好的，就要属回鹘人了。第一个嫁出去的正真的公主就是唐肃宗的女儿宁国公主，其中的机巧是：安史之乱中，回鹘人邦肃宗收回两京。为了对付东方割据的藩镇，唐帝国必须收回在西域的扩张，而一个稳定的西域，就得指望回鹘人的力量，肃宗不想腹背受敌，于是御旨“诏以幼女封为宁国公主出降”，将女儿嫁给年老的回鹘毗伽阙可汗。出嫁的那一天，“肃宗送宁国公主至咸阳磁门驿”，皇上还试图安慰公主，但公主哭著说：“国家事重，死且無恨！”皇上也只能流泪而别。
宁国公主面临著一个和电影里的靖公主相似的悲剧，嫁给回鹘可汗不到一年，老可汗死了，有回鹘人要求宁国公主按回鹘习俗殉葬，好在公主据理力争，保得一命，但不得不按回鹘的禮法，用刀划破脸去哭丧。《旧唐书》对此史实有一段详细的记载：夏四月，回纥毗伽阙可汗死。长子葉护先被杀，乃立其少子登裏可汗，其妻为可敦。六月丙午，以左金吾卫将军李通为试鸿胪卿、摄御史中丞，充吊祭回纥使。毗伽阙可汗初死，其牙官、都督等欲以宁国公主殉葬。公主曰：「我中国法，婿死，即持丧，朝夕哭临，三年行服。今回纥娶妇，须慕中国禮。若今依本国法，何须万裏结婚。」然公主亦依回纥法，剺面大哭，竟以無子得归。秋八月，宁国公主自回纥还，诏百官於明凤门外迎之。
嫁公主可不是一个浪漫的事情，娶公主同樣也不是。电影的故事结局《阿凡达》有点相似，除了同樣荒唐的由一个武士和神奇的力量改变历史之外，就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局，这一点中国人和美国人一樣，不过中国人比美国人要贪心一点，美国人的选择是：要么你是人类，要么你是Na'vi，二者只能选其一。中国人就不同，最终公主和狐妖合而为一，娶一个这樣的女人，就是现代中国男人的夢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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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山海经》里还有其它对犬戎的记录，并说犬戎也是黄帝的后裔，但是这段对犬戎国...
[url=blog.sina.com.cn/s/blog_404d7e6d0102]blog.sina.com.cn/s/blog_404d7e6d0102[/url]... 2013-5-25 - 百度快照
【哥们·仙域】[活动]风情艳主，狐妖修仙记_新闻中心_哥们网 - 好。。。
2012年5月7日 - 轮回后的玩家可以在长安城寻找NPC無尘子 接一个特别任务，击败黄帝密室中的“狐妖”，获得任务道具“本源丹”，交给無尘子即可完成任务，完成任务可以。。。
www.game2.cn/news/id/115... 2012-5-7 - 百度快照
@不过，“周文王演易”这个说法，是错误的。当时的文字还相当不夠完备，写不出《周易》一书，一些卦辞如“伯和篡位立”是周文王死后才发生的事情，怎么会是他写的呢。周文王虽然被后人说作是“长著重瞳子和四个乳头”的异人，《帝王世纪》曰：文王昌，龙颜虎肩，身长十尺，胸有四乳。但也未必就能预见身后，否则他就不会被抓进监狱里来了。周文王最遗憾的事，就是自己草率兴兵，孤军深入，鸡蛋碰石头，大败于山西黎城，被抓进了监狱。而且论者认为，最终他被英明的纣王“卡嚓”一声杀掉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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蜥蜴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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